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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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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和莫竹說話的若海,在春末夏初時突然問他:“為什麽會這樣?”

莫竹不明白這句話在問和木,還是在問他呢?若是再問自己,是不是在責備他收起櫻花糖,並請求她不要離開自己,而讓她錯了與最愛的人再見的機會嗎?讓她的一生獨守與他的記憶,卻無緣不覆相見。

心內備受內疚折磨的莫竹第一次向孩子們說了他知道的若海的過去,希望他們幫助自己去尋找和木,他需要還若海一個對不起。

可惜莫竹還是未能還若海一個對不起,可惜若海最終沒有再見到和木,她的生命結束在初雪來之前;那一天,她在莫竹幫助下坐起,她坐在床上看著窗外,想等初雪來了,等初雪下了她就立即叫和木來,要他牽著自己的手在雪中漫步。窗外刮著大風,若海睡著了,靠著莫竹肩膀上永遠睡著了。

當莫竹得知也許找的和木的消息時,曾到若海的骨灰存放的公墓院中,問她:“為什麽不多活3年?你就能見到他了。”

和木家的院子中。莫竹離座,走到和木和木村海一起種下櫻花樹下,他在樹中尋找有沒有殘留下的櫻花,他明知現在的時節不可能會有櫻花存留下。

莫然坐到和木身邊,指著照片上其中一位中年男性,說:“他是我叔叔,也是你的孩子,叫俊孔;他長得很像你,對吧。”

和木看著俊孔,覺得他長得也像若海,和若海一樣有著好強的眼神,和眼神不搭的甜甜的笑,他問:“俊孔,他有來嗎?”

“沒有,他的因為護照出了問題,沒有辦法和我們一起前來;其實他很想來的,當他聽說找到你時,他偷偷的哭了一整夜。”

和木說:“你能和我再多說一說他的事嗎?“

莫然點頭:“叔叔很厲害,聽奶奶說,他是以高分考進當時中國最頂尖的醫學院,並在那裏取得優異的成績。他畢業後進入大醫院實習、工作,他對待病人一直都很耐心,也很溫柔,而且他的善良是奶奶最大驕傲。叔叔在27歲結婚,30歲有了第一個孩子,就是我的大堂哥;叔叔退休後,閑下來的他經常到偏僻地區進行義診。”

“他是一個好孩子。”

莫然靠近和木的耳邊,小聲的說:“我聽叔母說,叔叔決定當醫生原因是因為奶奶愛的人、他的父親是一個醫生,他選擇對待病人的方式也是從奶奶那聽你對待病人的方式讓病人很暖心、安心;退休會選擇去偏僻地區義診的原因也是因為聽奶奶說過你的義診的故事。這件事我答應過叔母不說給任何人聽,可對你,我覺得我必須說。我不知道叔叔對你有著怎樣的情感,但他對你一定是好的情感,不然他也不會在聽完奶奶說你的故事後,選擇做醫生。你說對吧?”

“他一定很努力的活著。”

“還有大堂哥,不知道是因為奶奶帶過一陣子的原因,特別不喜歡戰爭這事,他經常到世界各地參加反戰的公益活動;叔叔一直很擔心他,可還是由他去;大概叔叔也聽奶奶說過‘戰爭會讓人活在不幸中,就算戰爭結束了不幸也不會結束’的原因。”

莫然看向莫竹,繼續對和木說:“其實我不是很想找到你,就算聽說奶奶過去的事也一樣;全家人在聽到爺爺的請求後,除了叔叔之外都持反對意見,大家覺得若是答應去找你,是對爺爺的背叛。在知道奶奶老年癡呆後,她所想的人不是爺爺,我突然很討厭她,她怎能這樣對待愛她超過自己生命的爺爺呢?後來爺爺告訴我們,人的一生要經歷選擇絕大數是被現實逼著做選擇,或者被自己感情幹擾下做出錯誤的選擇;奶奶若能等下去,一定不會放棄,可是她是一個母親,她選擇現實,還要也有爺爺自己被自己的感情選擇一次次欺騙奶奶的選擇,他和奶奶的結局是這些選擇的產生的後悔,他不想他們帶著後悔離開,這也是人活著拼命想改正不喜歡的自己的原因;不要去怪任何人,很多人到了老了才知道要如何做才是對的。”

莫竹開口:“和木,這棵櫻花樹來年還會開花嗎?”

和木看向櫻花樹,回:“會的。它還年輕。”

“若是若海,來這見到這棵櫻花樹花開、花落,她會有多開心。”

“我還沒有實現對她說過帶她去見櫻花落下的美景。”

“我想她不會生氣的,她總是在心疼你;她很愛你,所以怎會生你的氣呢?”

莫竹摸著櫻花樹的樹幹,粗糙的樹皮結實。莫竹在樹下擡頭看,能從樹葉的縫隙中看見天空;微風吹過,樹葉擺動,陽光閃爍。若是那一年告訴若海去找她想要的未來,他們三人會是一個怎樣的故事呢?若海坐在他現在站的院子中,有和木陪著,那她25歲之後的人生應該都與幸福相伴,而不是表現著與幸福相伴,而他呢?會不會沒有忘記對若海的愛,過著另一平凡人生呢?

莫竹再次對和木說:“我有一件事從沒有對任何人說起,若海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她能遇見和木你是她一輩子最幸運的事,就算能預知未來有多苦、多累都好,她也不後悔遇見和木。”莫竹心在痛,若海最後說的話依舊不是關於自己的。

莫竹轉過身看著和木,說:“我希望你能記住這句話,這是若海希望你的記住的話。”

和木低下頭看著照片中的若海。若海也曾告訴過自己能遇見他是幸運的,在經歷那麽多事後,她依舊把遇見他當做一種幸運,而自己還懷疑過她是不是後悔過遇見自己,沒有相信她對自己的沒有變,自己真是該死。

和木再次摸著照片中的若海,他在問若海如果有一天他也過世了,她能不能來接他續他們沒有到來的未來,那時候真的不會再離開她一步半步,要是她已投胎,現在在世界上某一角落的她,能否慢一點長大,他會盡快去到她的身邊,陪她走一段漫長都沒有人相信會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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